第16章 鲛人遗泪(十一)
凤不栖
绕树三匝
“可是那个开门的老伯却说这些花草之前长的繁茂喜人，孟老爷中邪以后因无人打理，这些花草方渐渐枯死，这证明三年干旱对孟府的用水几乎是没有影响的。”韩俯江接着她说道。
清凰冷笑一声，“一个人再有钱，也总有钱力不能及的地方。所以当时我就怀疑孟知舟有问题。肥遗之祸牵连上千里土地，而且这里地处内陆，哪里有这许多水源供他去侍弄那些花草。”
梓钰眨了眨眼，表示赞同：“是呀，他哪来那么多水去浇花呀？”
“是因为孟夫人吧。”韩俯江的声音里隐隐透出叹息。
“可即使孟夫人是鲛人族，也不可能引来这么多水吧，从来没有听说过鲛人族掌握着这么厉害的控水术呀！”梓钰觉得这个答案太难以置信。
“鲛人族的确没有这个能力。”清凰缓缓道，“因为真正引来水的，不是隐珠，而是沧月。”
“沧月？那是谁？”梓钰越听越糊涂。
“还记得翠竹轩里看到的那幅画吗？”清凰见韩俯江和梓钰点头，便接着说：“里面的女子手腕上戴了一只海蓝色的镯子，它便是沧月。”
“一只镯子？可以引来水？”梓钰很是怀疑。
韩俯江似是想到了什么，说道：“《海错集录》里记载过鲛人族有一至宝，名唤沧月。关于沧月的传说，有‘百川东入海，充盈沧月间’之语，也就是说沧月容纳了百川之水。只是没想到这沧月原来是一只镯子。”
清凰冷冷地说：“孟知舟利用沧月引来百川之水，所以在肥遗为祸的三年里，他还可以网罗天下名花瑞草来种植赏玩。”
她的话音落下，三人皆沉默下来。
因为他们都想到了孟府之外，百亩良田干涸皲裂，百姓为了一滴水，一粒粮熬尽了气力。这些人命可能在“孟善人”的眼中，卑微得连一朵花、一株草都比不上。
过了半晌，梓钰方喃喃道：“只是不知这沧月被孟知舟藏到了哪里？现在孟府的花草已经枯死的差不多了。”
“沧月还在隐珠手里。”
清凰的回答令梓钰愕然。
他结结巴巴地问道：“孟夫人……不是死了吗？”
“孟知舟怎么可能会让隐珠死去？毕竟鲛人的眼泪那么‘值钱’。”清凰的声音里充满了讽刺，“况且隐珠身为鲛人族，是有灵气护身的，绝对不可能难产而死。这种说法不过是孟知舟掩人耳目的手段罢了！”
“所以说，孟知舟囚禁了隐珠，同时用了一些方法迫使隐珠为其泣泪遗珠。”
韩俯江的话令梓钰义愤填膺，“原来这孟知舟的财富是这么来的！”
清凰没有回答。她望着茶杯上不小心滚落的一滴水，半晌方沉声道：“你们知道吗？鲛人族是轻易不会哭的，除非伤心到极致。他们越伤心，哭出的珍珠就会越美丽。”她忽然抬起头，冷寂的目光望着韩俯江和梓钰，缓缓问道：“你们说，孟知舟是怎么让隐珠伤心欲绝的呢？”
韩俯江看到清凰的脸像是覆盖了一层寒霜，他在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，轻声回答：“能令孟夫人伤心欲绝的，恐怕只有孟公子了。”
梓钰反应过来，满脸震惊地问道：“难道孟公子身上的锁魂咒是他父亲下的？”
清凰不置可否，“应该是有高人帮了他。否则他一个凡人，怎会懂得禁魂术？
梓钰觉得事情的走向越来越匪夷所思，“那……那孟知舟身上的尸毒呢？会不会是孟夫人所为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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