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十五章·蛊师（上）
卜师
胡言上
洛阳，鬼市。
与往日不同的是，除夕夜的鬼市反而清净了不少，白无常昨日便遣走了大部分的赤眉帮兄弟，让仇柘三带着他们往城外快活阁修整，只留了一些好手在身边。
白无常一人穿过空荡荡的数堂，心中寥落无法用言语来表达。
弟弟檀观一没有在除夕夜出现在天津桥既是自己预料之中的事情，也是预料之外的事情。
只是这种失望的滋味会比想象中要强烈很多。
自起义失败后，檀玉郎就化名白无常，远走山东，此后再未见过家人。
直到在鸣沙城看见檀观一，白无常恍然而知十几载的时光已经匆匆流逝。
而复仇似乎仍旧遥遥无期。
火光的暗处出现了一抹人影，静静地望着坐在堂中的白无常。
“你没走吗？”白无常问，楼香玉站在火光的阴影中。
“我是你的人，为什么要走？”楼香玉反问，脸上透着一股幽怨与哀戚。
“去哪儿了？”楼香玉问。
白无常：“你不用管。”
“我的男人我不用管吗？”楼香玉从阴影中走出来，褪去往日的妩媚，更像是一个人妻。
白无常并不动容，良久又答：“过了元夕，你就走吧。”
“白玉郎！你不是人，为什么让我走！”楼香玉质问。
白无常冷冷地望着楼香玉：“你是娼妇，是个贱人，我是南朝士子，我不可能接纳你的，懂吗？”
暖阁之中，楼香玉给白无常准备的酒菜早已经凉透了。
楼香玉眼眶发热，盯着眼前这个无由发作的男子，气愤又无可奈何。
“那你之前说过的话都是骗我的吗？”楼香玉颤抖着问道。
白无常：“知道为什么他们喊我白无常吗？正是因为老子反复无常，说到底你就是我手中的一个玩物而已，我现在不需要你了，走吧。”
白无常这话说得冷得如同冰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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