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六章·说剑（下）
卜师
胡言上
另一头，小粟特引檀观一与辛婵到了南市，一看南市气度果然非同凡响，出入的大多都是锦衣华服。
三人一路打听，才知南市有五座成规模的波斯胡寺，此外在南市大大小小的祆祠不计其数，可以说南市聚散里有大半是外邦人。
小粟特说中原对于西域商客而言就是异国他乡，大家只有聚集起来才能更好的生存下去，也因此中原的祆祠胡寺的香火会反比西域的还要兴旺，当人意识到自己脆弱时，信仰就显得重要了。
檀观一深表赞同。
“不过师父，你为何打听波斯胡寺的事情？”小粟特问道。
“萨珊国的罗尔族已经被杨炊他们屠戮殆尽了。”檀观一望着人来人往的街道说，“凶手用六翅鸟来害人说明他要么是萨珊人，要么是从萨珊人手里得到了六翅鸟的培育方式。”
“天下胡商尽在洛阳，拜火教又如此的兴盛，所以我想掌握六翅鸟秘术的人极有可能也在此处，所以要过来看看。”檀观一思路很清晰。
“但小观一，地方这么大，我们该怎么找呢？”辛婵问道。
这六翅鸟秘术可能是一个部族掌握着，也可能是一两个人掌握着，也可能压根就不在洛阳城，或者只是记载在某本典籍上。
在洛阳城聚散的外邦人有几十上百万，即便是把目光锁定在南市的几家波斯胡寺的僧侣上，也至少要排查上万人，别说三个人了，就是三百人来查，也不一定能查出个结果来。
再说，动静一大，对方肯定提前逃遁，这个问题基本无解。
“是啊，师父你怎么查呢？”小粟特也疑惑道，“波斯胡寺虽可以进，但要查那几乎是不可能的，祆教徒虽然迁徙到了中原，但规矩可一点也没有变少。”
檀观一蹲下身子，视线与小粟特齐平，微笑道：“所以我把你带上了，这次就拜托你咯！”
辛婵一愣，小粟特却兴奋一笑。
小粟特与檀观一久处，一直学西檀观一的中原礼仪举止，竟差点忘记了自己是个粟特人。
其实檀观一之所以带上小粟特，还有老粟特为何默许，其中原因是有很多的。
首先，老粟特知晓商队贩运阿芙蓉已经触犯了禁令，不知道商队命运如何，所以把小粟特交给让他放心的檀观一照顾，这样能确保这孩子的安全，在枣子林檀观一与老粟特交流时，两人便早有了默契。
其次，萨珊人与粟特人的信仰颇为相似，在中原统称为拜火教，或者祆教，带上小粟特也方便查案。
但辛婵不懂，看了看半大的小粟特，问道：“小粟特？这么个小不点，让他去查？”
檀观一起身道：“隋帝为在外邦人面前宣扬国威气度，设鸿胪礼宾，另外对于外邦人的管辖相对宽松，在南市这些外邦人聚居的地方仅设萨保一职来让他们自治，据我了解的，这几年洛阳城的萨保都是由粟特人担任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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