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章 凶死2
灵异研究社
广三少
死事特别讲究黄道时辰，不容许耽搁。
这个案子被退了又退，最后只剩郊区一处快歇业的私立殡仪馆肯收。
工作人员无心经营，把青年严重曝光到看不清面容的遗照，固定在折迭长桌充作灵堂，连桌巾也没铺上。
会场格外冷清，八排椅子只坐着死者两名直系家属，整场奠祭也只有这对夫妻出席儿子的葬礼。
夫妻看上去才四十来岁，丈夫感觉非常暴躁，随时要对人发怒；
妻子则是一语不发地垂着长发，不安地张望四周。
丧门稍稍打量两人，从衣饰判断绝非一般人家，这是福德经常送他父兄不用的高级品所培养出的眼力。
丧门向夫妇口头报告待会儿要进行的程序。
丈夫不耐烦地应好，看来完全不在乎礼数，只想快点结束这一切。
时辰到了，丧门给火葬棺上轮，缓缓运向内室，戴上白手套，拉开存放死者的冰柜，没有冷藏库惯有的寒意，浓烈的腐臭扑鼻而来。
“怎么回事？”丧门不住喃喃。他眼前的“东西”已经称不上尸首，皮肉完全烂作一滩黄白交杂的尸水，没有尸袋包覆，只用一条大毛巾垫着尸骨。
他请强忍恶心的丈夫带走干呕出胃液的妻子，到冰库后方查看线路，姑且判定是馆方设备老旧，供电故障使得遗体腐败。
尸身黏在柜底，看情况也不好请丧事主帮忙。
丧门从公文包拿出一卷长竹帘，先拉高底下湿黏一片的垫巾，把帘子顺着布巾从头顶铺进死者脚部，如此身上就有着力处。
丧门从头脚揽起竹帘，像是抱着襁褓中的婴孩，将尸首置入棺中。
一放入棺中，从腐肉裸露出来的青骨突然化作碎块，脆弱得不像死了七天的年轻人，而是风化七十年的枯骨。
即使丧门见过各种光怪陆离的死尸，也不由得怔住。
银光闪过眼前，有东西在尸水和骨块间发亮；
丧门伸手捞起，是一条以四片幸运草为坠饰的银色项链。
项链颈围不大，如果不是未成年的男孩子，就是女子的饰品。
丧门正想询问家属，手中还半垂在棺中的项链猛然往下一沉，他险些失衡栽入棺中，好在他也不是第一次被尸体暗算，立刻稳住身形。
他望向棺底，原来是死者残留的手骨勾着银炼，死了也不肯放手。
丧门轻声地问：“舍不得谁吗？”
死者当然没有回答。
“还是你问心有愧？”丧门凛起眉色。大概多年从事死事的关系，他总觉得这名死者带着满腹恶意，就要入土也不肯为安。
语毕，腐肉间漂浮的齿骨发出“咯答”声响，好似人的笑声。
脑后袭来阵风，丧门及时闪避重创的一击。
穿着黑西装的丈夫两眼翻白，跟随棺中的笑声一起敲打上下齿排，攻击的凶器正是盖棺的木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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